下午两点,南家咖啡。
悦耳舒缓的钢琴曲,缓缓而出。
慕暖脚踏高跟鞋,脸上挂着深墨色的大框墨镜,一张精致的小脸被遮挡在底下,阴影倒了一片。
白清眼见她,气势张扬,浑身可见的不羁,温声和煦地笑,“你来了?”
说完,为她递过一杯咖啡。
慕暖勾唇一笑,没接,啪嗒一下坐在了她的对面,翘着纤纤秀足,姿态慵懒随意,红唇低了低,“说吧,什么事。”
白清微微一笑,将递过去的咖啡收了回来。
“我要去法国了。”
“?”
“哪里有一名骨科医生,可以治好我的脚腕。”
“你放心,贺云礼会继续待在这里的。”
须臾间,慕暖心头一松,眉却皱了起来,“你要表达些什么?”
“我是来告诉你的,我准备和云礼先结婚了,我还没有告诉他,我想他会同意的。”
结婚。
如同针扎儿一般的疼。
慕暖红唇勾起了一点讥笑,“你觉得可能吗?”
“你是说大伯吧,虽然说,大伯指定了云礼当他的女婿,但我拿了我手里所有的股份来换,整整10%,伯父同意了。”
伯父——慕暖她爹,慕绍雄。
红唇里笑微僵,冷意浮现,“姐姐还真是好大的手笔。”
“慕暖…”
“我只想告诉你,我爱他,可不比你少。”
她讥笑,扬了扬眼角,“所以,就持他那一份对你们家的救命之恩,让他对你永怀感激之心、忠诚如狗吗?”
白清微笑,“他爱我。”
她挑眉,“所以呢?”
“你也是时候放弃他了,你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人,你不懂他。”白清那温煦和谐的声音,一字一句看似无害,却刺骨地疼。
“你和他是一个世界的?”慕暖笑了。
“我们都无父无母,从小一起长大,在你没认识他的那四年,我占据了他整个人生。”
轻缓缓的一句话,无足轻重,却像一把重锤砸在她的心上。
她那双睫毛乖顺低垂在冶艳的面容上,一时间难以辨别她的情绪。
她死撑着自己最后一丝倔强,“哪又怎样?”
“你夺不走他,他也不会离开我,”白清轻笑,“所以,暖暖,这又是何必呢?”
沉凝了一会儿,一张光艳的小脸溺于日光中,眉眼轻沉地笑,瞧着白清,一脸散漫,“所以,我就要眼巴巴的像狗一样滚开,为你的真爱让路吗?”
“何必说的那么难听。”
“白清,你还是太不了解我了,对于我来说,世界上只有两种东西,一种是我想得到的,一种是我不想得到的。”
狂,狂得要命。
白清沉敛地笑,“那么你错了,贺云礼是第三种,你想要也得不到。”
慕暖沉声,微微勾起了红唇,“哦?是吗?”
白清微微一笑,拿起了咖啡,抿了一口。
神色淡然地瞟看一处,眼见残花凋零,慢声道:
“你见过他翻着垃圾,与狗争吃食,与疯子卧在同一个天桥吗?”
“你见过他被人污蔑成小偷,而被打碎骨头,像狗一样残喘,却无人怜悯吗?”
“那个时候他才七岁。”
“暖暖,你是高高在上的,天生养尊处优,他不一样,他是经历了浩浩荡荡的地狱,窥见过死神,凝视过长夜,在他看不见天明的时候,我陪伴了他四年,整整四年,而那个时候,没有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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