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裳已经基本确定顾峥走的路线，接下来就是要将他走过的路再走一遍。

思索一番，她又看向顾峥。

“公子先前将所有下人遣散，奴婢想起有几人先前好像偷拿过您的画去卖，明日想出门去找找那几人，看看能不能将画拿回来。”

“画？”

顾峥蹙起眉，生出些许疑惑。

他怎么不记得有什么画？

云裳提醒：“是公子以前作的画，不过奴婢觉得公子如今的画和以前风格有些不同，更加沉稳了。”

闻言，顾峥眼中迅速划过危险。

他冷眼看着云裳问：“沉稳些不好？”

“自然是好的，可奴婢担心有心人利用那些画作文章。”云裳开口说。

这话说得倒也没错，顾峥点头，“那你就去将画拿回来。”

见人还是没起疑，云裳立即松了口气。

次日，云裳趁着没人注意，偷偷溜出门。

好在还真有人住在东街，云裳顺着有花的巷子前往东街。

到了东街，她找到葛三要回画，又从正街往回走。

一路上没看见有什么隐蔽能和人密谋的地方，顾峥是侯府的大公子，以前朋友不少，如果光明正大进入酒楼茶肆肯定会被人瞧见，人太多的地方他应该不会去。

可东街多是老百姓住的地方，他能去哪儿？

百思不得其解，云裳怀揣着一肚子心思回到侯府。

书房内，顾峥将刚收到的字条销毁。

见人进来，他幽深的目光紧盯着云裳，仿佛是一条毒蛇盯着猎物一般。

“过来。”

听着顾峥的声音冷冰冰的，云裳心头一紧。

被发现了？

她乖顺走过去。

刚走到顾峥面前，顾峥掐住云裳脖子，慢慢收紧。

云裳眸中染上恐慌，含着雾气的眸子紧盯着顾峥问：“公子这是做什么？”

“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？”顾峥冷冰冰问。

“有几家以前住在偏僻的巷子里，奴婢想去找人，可他们已经搬走了，浪费了一些时间。”

云裳解释完，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

顾峥的手还在收紧，似乎真想要了云裳的命。

感觉呼吸越来越艰难，云裳求饶：“公子饶命，奴婢不知是哪里惹恼了公子，还请公子明示。”

“想活着？”顾峥又问了一句。

她用力点头，眼里雾气越来越多，最后化作一滴泪，顺着眼角滑落。

泪珠落在顾峥手背上，温热的液体让他生出一些不适。

顾峥手上力道松了些，低声警告：“跟在我身边，就乖乖做我身边的婢子，你是个聪明人，懂？”

她用力点头，“奴婢明白了。”

他这才将人松开。

云裳跌坐在地上，捂着脖子大口喘着粗气。

有那么一瞬间，她真觉得自己会被顾峥掐死。

看着她脖子上的掐痕，顾峥眼中染上嗜血的欲念。

他迅速收回目光，轻嗤了声：“娇气。”

留下两个字，顾峥离开书房去找童氏。

得知他想要两个身手矫健的护卫，童氏毫不犹豫便给了他。

甚至还想给他安排几个护院，不过顾峥拒绝了。

等护卫过来，顾峥迫不及待将人带到练功房，美名其曰让他们教自己功夫。

而顾峥也冷落了云裳，不再让她时时刻刻在书房伺候。

这日，顾峥又带着护卫去练功房。

小夏带着两个婢女拦住云裳去路，趾高气扬命令道：“去，把夫人新得的牡丹花种上。”

闻言，云裳冷冷扫了眼小夏，“这不在我指责范围内，你自个儿去吧。”

小夏瞪大眼睛，“你竟然敢拒绝我？云裳我告诉你，你可知道拒绝我会是什么后果？”

“我是伺候公子的人，夫人交给你的事自然应该你去做才对。”

说罢，云裳转身不想在这和她争论。

见云裳还想走，小夏威胁道：“你要是不去，我就把你偷偷溜出府的消息告诉公子。”

云裳眼神瞬间变得凌厉，她冷冰冰看向小夏，“你在威胁我？”

小夏点头，“对啊，我就是在威胁你，怎么，你不听我的？”

她眯了眯眼睛，而后又是一声轻笑。

“既然小夏姐姐要种花，那我自然应该是该帮衬才对。”

见人终于老实了，小夏立即让丫鬟将几盆洛阳红交给云裳。

“呐，这些全都是夫人喜欢的，你可得好好种，要是种得不好，夫人可是会不高兴的。”

“我知道了。”云裳点头应下。

看着小夏满眼算计，她便懂了小夏的用意。

洛阳红很珍贵，她恐怕以为自己不会种，想等自己种死了再去向夫人告状。

不过可惜，小夏愿望要落空了。

云裳动作熟练且小心将牡丹种下去，又微笑着看向小夏。

“小夏姐姐，我这么种对吗？”

小夏沉下脸，厉声责问：“你会种花为何之前不说？”

她满脸无辜回答：“可之前小夏姐姐也没问啊。”

小夏紧握着拳头，咬牙切齿道：“你给我等着，我不会轻易放过你！”

放出狠话，小夏怒气冲冲离开。

不远处，顾峥黑眸紧盯着云裳，默默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。

经过这段时间相处，顾峥发现云裳的确很聪明。

他垂眸陷入沉思。

只是不知道这份聪明能不能为自己所用。

冬夏狐疑望着顾峥，“公子怎么了？可要奴才去警告小夏？”

“不必。”顾峥冷冷收回目光，继续往前走：“如果这点小事她都处理不好，又何必留在本公子身边。”

冬夏微怔，又对云裳生出同情。

还以为公子对云裳姑娘是有情的，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。

是夜，一道人影悄悄出现在花园里。

第二天一早，童氏身边的嬷嬷来请云裳过去。

觉察到嬷嬷表情不对，云裳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

努力将自己之前所做之事全部回想了一遍，除了偷溜出府，好像也没别的事。

刚进去，童氏严肃的声音响起。

“云裳，你可知错？”

闻言，云裳老实跪在她面前摇头，“奴婢不知错在何处，还请夫人明示。”

童氏随手抄起旁边的茶杯朝她砸过去。

“你还不知错？我那么几盆牡丹娇贵得很，小夏说你种花种得好，结果呢？你是不是对我心有不满，故意拿我的花出气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