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姐妹争执的导火索对大街上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，安然地躺在床上酣睡着，直到第二天的清晨，朝阳东升送光入窗来。

“嘶……”

宿醉之后，往往是头昏脑涨，身体空虚。

蒙尘仔细回想了一下，上次有这种体验还是在遥远的前天。

看了眼床头天蓝色的小闹钟，上面的时针和分针重合，指着数字七。

原来才七点……

以往还在上学时，早就在班级坐着背诵单词、课本了，但现在只能躺在床上发呆。

半个小时，他才眨巴着迷瞪的双眼，在阳台上的水龙头接好一盆凉水。

双手掬起一捧朝脸上一泼，大脑便瞬间清醒了不少，甚至连身体都觉得舒适了一些。

待洗漱好之后，蒙尘回身进屋，从书桌的抽屉里抓起一把零钱装进兜里。

这些高中时期遗留下的现金生活费，总是要想方法给花完的。

蒙尘又一次走出小院巷口，黑色的母狗抬头看了他一眼并未在意。

巷外的阳光有种灼热感，体感温度显然要高于前几天。

夏日的味道越来越浓郁了……

蒙尘在阳光下不行，不一会儿便来到了早餐店。

这个时候的早餐店迎来了第二波早高峰。

第一波是早起上学的初高中生，现在已经过了上课的时间。

第二波是小学生和上班的成年人们，现在他们占据了店里的人大多数。

老板正站在店门前的大蒸笼前，不断地掀开笼子拿出包子、蒸饺之类的东西。

老板娘则在另一边盛着粥、打着鸡蛋汤……

“老板，给我来笼豆沙包和一杯豆浆。”蒙尘站在店门口说道。

“带走还是搁这吃？”老板头也没抬的问道。

“带走。”

老板眼疾手快，迅速地装好一笼豆沙包，然后又从老板娘那接来一杯豆浆递给蒙尘。

蒙尘付钱的时候二人来了一个视线交汇，老板的表情瞬间丰富了起来。

“诶？你是不是抖音上的那个小伙子？”

抖音对于视频的推荐，有部分是面向同地域的用户。

所以早餐店的老板也看到了蒙尘和李程程在抖音上的视频。

蒙尘接过包子豆浆的手一抖，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。

“嗐，那姑娘是你对象吧？”店老板又继续好奇地问道。

蒙尘以为老板指得是之前那个告白的视频，便点了点头，说道：“嗯，我对象。”

虽然是假装的，但是老板又不认识，真真假假地无所谓。

“你们拍的段子还挺有意思的，我还给你们点了个赞。”老板继续说道。

听到“段子”二字，蒙尘一瞬间反应过来，包子店老板说的可能昨天中午他和李程程拍的那个“比心”段子。

他笑了笑道：“谢谢。”

同时心里还在想，这个老板也算是跟得上时代潮流，还明白比心的手势。

离开包子店，蒙尘就拿出了手机，打开抖音，刚一刷新，消息二字上就冒出了“999+”的通知字符。

“这流量还真的挺大。”

蒙尘笑着点开视频的评论区，点赞量第一的就是他和李程程的互动。

这个评论下面一堆人在回复，这个人就是女主吗？

然而看到点赞量第二的评论，蒙尘的脸色禁不住一变。

“我就说吧，毕业告白季热一的视频是场营销，你看现在就开号拍段子了，流量变现。”

下面的回复五花八门，有说“你又懂了”，“都让你懂完了”的。

也有说“这就是资本操纵媒体”，“嘘，你吵着人家赚钱了”的。

大抵有认为蒙尘和李程程是被资本捧起来的和网友推火的两种观点。

而就在蒙尘浏览视频的时候，私信还在不停地发进蒙尘的后台。

点进去一看，触目惊心。

不少人在批评他为了赚钱不择手段……还有直接辱骂的。

蒙尘心中一凉，退出抖音就给李程程打了个电话。

他都被网友私信辱骂，那李程程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。

电话响了三四声，才被接通，李程程的声音很慵懒。

“喂……怎么了？”她问。

听到这声音，蒙尘松了口气，这个时候李程程还未起床，自己是白担心一场。

“没什么……额……”

蒙尘想把事情隐藏下来，但是李程程的手机在她自己手上，迟早会看到的。

“昨天我们拍的段子有点火了。”他最终说道。

“真的啊？”李程程的声音里有点惊讶又有点兴奋，“我就觉得能火，果然没错。”

“很大的原因是因为我们毕业那晚的视频带来的流量。”蒙尘又道。

李程程在床上坐了起来，说道：“昨天我送你回来的时候，还有人偷拍了我们的，放在抖音上一个小时就一万多赞了！还被我姐刷到了！”

她选择性地隐去了和姐姐争吵的过程。

蒙尘点了点头回道：“但是有人说我们是资本操作的，还有人私信辱骂……”

“没事，互联网少了喷子杠精还叫互联网嘛。”

李程程的良好心态让蒙尘不再担心，这才问起另一个问题。

“昨晚你姐知道你送我回来，是什么反应？”

“她……”

李程程思索了一下回道：“她能有什么反应，无非是夸我人美心善关照同学嘛。”

“那就好，我还担心她因为这事训你一顿呢。”

倒真让你猜对了，不过只猜对了一半，我也训了她。

李程程心里如此想着，但嘴上却说道：“那倒是劳你费心了。”

“这话说的怎么有种阴阳怪气的感觉？”蒙尘问道。

“哼哼，你想多了。”

李程程又躺倒在柔软的床上，睡衣的一角折起，露出白皙的腰腹。

“不和你说了，我再补补觉。”她说道。

“好……昨晚谢谢你了。”蒙尘说道。

“举手之劳罢了！再见！”

“再见！”

蒙尘挂断电话，也不想回家，便拎着豆沙包和豆浆去网吧了。

由于未带身份证，所以他去的并不是正规网吧，而是藏匿在弯弯曲曲的某个角落里的黑网吧。

蒙尘在这里有会员，不用去前台，直接钻进有空调的房间。

有几个通宵的男生睡在两个座椅拼成的狭窄空间里，蒙尘选了个远离他们的位置，然后打开了机器。

他一边吃着包子，一边喝着豆浆，一边网上冲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