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嫂嫂，昨晚和哥敞开心扉了吗？”陆之寅依旧笑得灿烂。
尤允芝瞅着他，只觉得他油嘴滑舌。
“还好。”她说了一个中性词。
陆之寅收起B超探头，面色不改地继续追问：“到哪一步停下了？”
“亲吻，被电话打断了。”尤允芝听出来他是在询问病情。
陆之寅若有所思地来到桌前，尤允芝也紧随其后坐在桌对面。
他打开门诊系统，输入复诊情况，一边打字一边说：“左右两边的窦卵泡数量不错。”
“不错？是多还是少？”尤允芝疑惑地询问。
“少了，卵巢功能减退，多了，多囊卵巢可能。”陆之寅看向尤允芝，微笑道，“你的正好。”
尤允芝眉头轻颤一下，心中有一种被他看光的怪异，虽然她一直努力把他想成专业的医生，但光是盯着他的脸却总是多想。
“陆医生还有其他事吗？”
陆之寅将门诊病历递给她，“下次可以试试更深的吻，那更容易勾起性欲。”
“更深的吻？”尤允芝皱眉不解地重复了一遍。在她眼里，唇瓣厮磨已经是很不得了的事了。
“没事，慢慢来吧。”陆之寅见她朝门口走便起身相送。
尤允芝不敢多问，若是在微信里她一定会追问几句，但在他的面前，她却有些畏畏缩缩的。
回到市医院的病案室，卞老师就来到尤允芝的面前，小声问道：“你今晚有空吗？”
“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院务处的人喊我们一起吃饭，当做答谢。”
若尤允芝不去的话，卞老师也不好意思单独去，但她看得出来卞老师很想去。
思来想去，尤允芝还是不想扫了卞老师的兴致，给陆宇航发了一条不回家吃饭的消息。
陪同卞老师一起来到约定好的包间，引入眼帘的便是那双明亮又讶异的丹凤，随后便弯成了笑意的月牙。
“嫂嫂，好巧。”陆之寅站了起来，拉开了自己身边的位子，“来这边吧。”
一旁的生殖科主任老余好奇地探出头来，诧异道：“这是你那个嫂嫂吗？这么巧？”
卞老师站在尤允芝的身后，手肘不经意间推搡着她的腰，愣是将她推到了陆之寅那一边，显然卞老师想借尤允芝的光和陆之寅挨得近一些。
“余主任，您好。”尤允芝点头致意，老余也笑着回应“你好”。
陆之寅指着自己，语气委屈：“嫂嫂怎么不和我打招呼？”
“上午不是刚见过吗？”尤允芝低声抱怨，说完便坐了下来。
“也是。”陆之寅点点头。
“陆医生，恭喜你得奖了。”卞老师伸出脑袋，一脸激动地看着近距离的陆之寅。
尤允芝稍稍让了个视线，介绍道：“这是我进修的带教老师，卞桂兰。”
“你好，卞老师。”陆之寅笑道，“可别把我嫂嫂给累着了。”
“放心吧，允芝她做事细心又认真，定能安稳结业。”卞老师赞许道。
两人就隔着尤允芝从科室聊到科研，从科研聊到事业，从事业聊到择偶，在择偶上聊了又聊，看来聊择偶才是卞老师的目的。
而陆之寅的回答却是毫不正经，择偶标准仿佛说了，又仿佛没说。女人一些美好特质都说了一遍，可哪有这样集所有优秀于一身的女人呢，末了他也觉得荒唐，适当地加了一句“看感觉”。
他嬉皮笑脸的模样刺挠尤允芝的内心。不想安定下来的男人，可想而知心里打着什么主意。若只是床伴，的确什么样的人都可以，毕竟不用磋磨性格。
“来，小尤，一直听小周提起小陆有个漂亮的嫂嫂，今日一见果然是让人眼前一亮，小陆脑子活络，作为嫂嫂你也是辛苦了，我敬你一杯。”老余抬起满满的酒杯，“我干了，你随意。”
尤允芝见状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酒，却被一旁的陆之寅抢了过去。
“你……”
“主任，哪儿的话，我这么大的人了，不需要嫂嫂照顾，你可别灌我嫂嫂，我还要靠她送我回去呢。”陆之寅喝了不少，摇头晃脑地念叨，“喝酒不开车，开车不喝酒。”
尤允芝以为送他回去是随口一说，但他替尤允芝挡下了所有人的酒，而且为了让敬酒人满意，他几乎都是仰头一饮而尽，这让她不得不怀疑他的目的，难道他真的想让她送吗？
陆之寅双颊潮红，眼神迷离，人变得沉默，不似席上活泼多话。
酒席逐渐散场，他们有些人还要去KTV继续，陆之寅已经喝趴下了，伏在桌上，时不时撩拨头发散热，白皙的脸颊透着鲜嫩的粉，尤允芝坐在他身旁也会经常走神。
卞老师已经背起包朝尤允芝道别，毕竟陆之寅已经没法正常聊天了。
“走吧。”陆之寅站了起来，像是在强撑，低下头伸手在口袋里掏啊掏，随口问了一句，“你有驾照的吧。”
“有。”尤允芝有驾照但不怎么开，一是因为害怕，二是因为没必要，她的社交活动几乎只与陆宇航相关，所以都是陆宇航开车。
尤允芝站在车旁，他的车似乎刚洗过，黑亮黑亮的宛若新车，屁股尾巴上是银色的A8L字样。他居然开这么贵的车，这不禁让尤允芝好奇他的收入，也让她觉得自己的车技配不上这样的车。
“我给你喊代驾吧。”
尤允芝刚掏出手机，陆之寅就按住她的手，“很近，拐个弯就到了。”
从方才尤允芝就觉得陆之寅说话变得简洁，语气也很平淡，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深沉，变得越来越像他哥了。
坐在驾驶座上，她感觉如芒在背，根本不敢靠在靠背上。
陆之寅坐在副驾，一股浓重的酒味充斥在狭小的车厢里。
“不用开导航，我来指挥你开。”他抬手朝前指了指，“先出停车场。”
尤允芝看了他一眼，疑惑地问：“你记得清回家的路吗？”
“当然，我脑子很清醒。”
尤允芝叹了口气，脚踩油门，驶出了停车场。
“到路口要减速，你这速度撞到了，人直接重开了。”
“你这弯，方向盘转早了，没看到快撵到自行车道了吗？你看那些自行车都被你吓到了。”
“打灯啊，你转弯不打灯吗？”
尤允芝要收回之前的评价，他一点都不深沉，他这些话让她想起了自己的教练。
“你好吵啊。”尤允芝幽怨地看了他一眼，“是这个小区吗？”
陆之寅一噎，不再说话，只是“嗯”了一声。
在地下车库停好车，尤允芝便打算离开。
陆之寅扶着车，挪不动脚，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。
尤允芝担心地望着他，最终还是抵不过内心的谴责，上前扶他。
“九楼，麻烦嫂嫂了。”
“以后别喝那么多。”尤允芝刚说完就后悔了，他也是因为替她挡酒才喝多了的，现在她轻飘飘一句话就否定了他的付出。
“嗯。”他也不反驳，只是听话地回应。
电梯来到九楼，尤允芝将他扶进了门。
“嫂嫂进来坐坐吗？”陆之寅无力地靠在玄关的墙上，面带笑意。
“不了，你哥还等着我……”说着，尤允芝面朝门外。
陆之寅一个箭步挡在尤允芝的面前，手背在身后，轻轻一推，玄关的门缓缓关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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