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……

想想方才的态度，心中憋闷不已……

“你以后不许帮着她说话了！我看不惯！”

这桩婚事是怎么来的，她是最清楚不过的，生怕陆之舟对白寰生出别的情谊，恨不得他们此生不复相见了。

“她是你姐姐，日后难免要遇到的，不说话岂不是太无理了。”陆之舟把不喜的情绪藏匿，最厌恶她骄纵的样子了，丝毫不替未来考虑，简直是自私自利。

不过，他也没指望跋扈的管家大小姐，能直接变成完美的妻子，还需要他循序渐进耐心教导了。

……

另外一边，侯府的马车的车厢中，宋长安看着窗外划过的陌生环境，道：“这不是回侯府的路。”

来的时候，因为同继母独处过于紧张，来时他一直是看着窗外的，因而记得来时的路。

“这是去城外的路。”白寰拿起一旁的糕点咬了一口，坏心眼地说：“我瞧你细皮嫩肉的，想给你拐走卖个好价钱。”

“……”

这一点也不好笑……

宋长安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。

“逗你的。”

白寰故作淡然擦着糕点掉下的渣子，余光偷偷地观察着，道：“方才说带你去城外放风筝的，若让你外公知道是骗他的，怕是要心生不满，故而要把事情坐实。”

“外公不敢怪您。”

宋长安戳穿用来欺骗小孩子的话语，好歹是侯府出生的孩子，看事情的透彻性要比普通门第高上许多。

回想白宗玉讨好的态度，以及白寰同他谈天时的漫不经心，便能得到答案了。

“小五真聪明。”白寰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，目光看向外面，有些期许地道：“我还没放过风筝，一时贪恋想去看看，你会陪我的对吗？”

没有诓骗的谎言，而是真诚以待。

若换作以前宋长安肯定是要拒绝的，可今日不知为何，他不想回避那一道闪烁的光。

“不能太晚，我的早课没做，需要补上的。”

手指转动佛珠的节奏乱了几拍，好似是默念的佛号被某种想法占据空间一般。

“好。”

白寰应了下来，下午要带宋昭君拜师去的，此次出行都是忙里偷闲的。

马车摇摇晃晃地来到南城外的忘耳湖前，这里有一大片的空地，是百姓游玩首选之地。

“夫人，五少爷，小心脚下。”

安嬷嬷把脚凳放好，因昨日下过雨的缘故，路面的干土化为湿泥，脚凳放在上头都有些打滑。

白寰把手搭在她的胳膊上头，借着力气往下走，也不管后头的孩子，而是直接朝着鲤鱼跳龙门风筝走去。

“双人的风筝，需一个人拿风筝奔跑，另一人负责放线，到一定程度，便可以放手了。我年纪大了跑不快，所以你来负责奔跑。”

不想做累人的差事，大手一挥，把苦差推给宋长安。

“……”

还真是他陪她玩啊……

宋长安无语地撇了撇嘴。

侯府跟来的下人们瞧见吃瘪的小表情，忍不住地憋笑起来，身子一抖一抖的。

认命接过风筝，脚步交替地奔跑。

这里的风大，小家伙跑没几步，一股疾风吹来，手中的风筝脱了控制地向天飞去。

抬头看着翱翔在天空的风筝，好美，好自由……

“夫人，您的手出血了……”

忽然，突兀的声音响彻在空地上面，宋长安僵硬地回头看去，只见一群侍女焦急地围着白寰。

风筝线太过锋利了，她没有经验，适才失手受伤的，不过好在只有一道小口，擦一擦就不再流血了。

“这么点小伤，不至于大惊小怪的。”

白寰洒脱把擦血的帕子递到月砂的手中，抬手去拿被扔下的风筝线，还没触碰到缠绕的线卷……

“夫人，这里太脏了，我想回去了。”

宋长安用消沉落寞掺杂厌恶的声音说，笑容和平静在脸上消失殆尽，留下来的只有深深地厌弃。

他讨厌这里，特别讨厌！

“差点忘记五少爷有洁症了。”安嬷嬷后知后觉，有些犹豫地望向白寰，道：“后面还空了车，不如先给五少爷送回去吧……”

以前犯洁症发作，若是没有及时处理，定是要会大闹一番的。

故而有些害怕……

“那快回去换衣裳吧，待晚些，我再去寻你。”

听着白寰平静温柔的声音，宋长安的脸色不知为何的黑了，眼底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，道：“我晚上还要补晚课，怕是没有时间陪夫人的。”

“那你先忙。”白寰望着宋长安离去的背影，含笑如风地回应着。

嫌脏吗？

要真是嫌泥土脏，为何还要下车。

目光看向受伤的手指。

唇瓣勾起淡淡的弧度。

有些意思！

……

离开南城外，赶赴到京都的尚书府。

刚刚下车，便看到门口焦急等待的宋昭君。

左顾右盼的眼睛看见缓步而下的主母，有些委屈地说：“我还以为您给我忘了……”

“我从不食言而肥的。”白寰伸手牵住她的小手，缓步朝着里头走去，那熟练地样子像极了逛自家的后花园。

而江尚书的下人们也似是习惯此事一般，全程都无人阻拦前行，或是提前通知主家一声的。

宋昭君精准捕捉到这一点。

继母没有吹嘘。

还……还真是相熟至极……

白寰带着她直奔江尚书府的后院，来到一处雅致非常的院子，看着正躺在躺椅上看书的江凌月，调侃着：“姐姐的躺椅不错，回去我也要打上一个。”

熟悉的声音打断翻书的动作。

江凌月回头看去，不由自主地笑出声，“拐着弯的坑我东西，喜欢便直说。”

“姐姐送不能辞，我便谢谢姐姐好意了。”

闻言，江凌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，不想理会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。

视线碰触到后面紧张的同手同脚宋昭君，疑惑地挑了挑眉，道：“这是你家女儿吧？”

侯府换亲一事尽人皆知，再加上她原本就关心情况，自然不会错漏消息的。

白寰点了点头，平声道：“这是我家的二女儿，我看姐姐门庭冷落，便给她带来拜师学艺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