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老啊，您的意思是，那瓷瓶摸起来与众不同，是么？！”老顾就像是听到了一个鬼故事一样很紧张的问。

师行剪点点头说：“不只是触感的问题，那瓷瓶的表面很凉，即便老夫当时戴着白手套，都能立刻感觉到那种彻骨的凉……”

我忍不住打断师行剪说：“师老啊，瓷器比较凉也很正常，毕竟现在是冬天，瓷器从外面拿到室内，温差比较大也正常啊？”

“不对不对，马老弟你理解错了，不只是凉，应该形容成潮湿滑腻，唉，老夫也说不清楚，让我好好想一想怎么才能形容出那种感觉来……”

说到这里，师行剪闭上了嘴，我和老顾也没好意思催促他。

师行剪低头想了好一会儿才忽然抬起头对我们说：“对了，我想到了，那瓷瓶给我的触感就像是一块冰冷的生肉……我的意思是，那种从冰窖里刚刚拿出来的冻肉，如果用手摸上去，会立刻产生一种有些扎手的冰寒和刺痛……没错了，就是那种诡异的感觉！”

听到师行剪这么一说，我和老顾都下意识的打了个激灵，然后面面相觑了几秒钟。

一个瓷瓶而已，凉一些还可以理解，摸起来像是冻肉那就有些夸张了。

好奇归好奇，但我是很熟悉师行剪这个人说话风格的。

他的讲故事的能力超级强，尤其是做古玩这一行的人，嘴皮子都非常厉害，要不然也不能忽悠别人把老物件儿低价卖给他。

再加上师行剪人老成精，演技一流，绝对的资深戏精。

如果他要是投身演艺事业，估计陈道明那样的国宝级演技派，也只能算是打酱油的份儿了。

我之所以说这些，就是说明，无论师行剪把话说的多么真实，多么吸引人，其实在我心里，也不会完全相信他的，只能当做一个故事来听一听。

虽然我的防火墙意识比较强大，但是老顾这人比较耳根子软，他听什么都容易信以为真。

此刻的老顾，似乎整个人都深深的陷入了师行剪所描绘出的那种诡异的气氛之中，无法自拔了。

没过几秒钟，只听老顾颤抖着声音问师行剪说：“师老啊，看来事情的原因并不是您老人家手滑摔了那只瓷瓶，真正的原因都要怪那瓷瓶太冰冷了，您的手被冰的僵硬了，所以才失手打碎了瓷瓶，所以，这事儿不怪您，怪只怪那瓷瓶自身有问题！”

老顾说的一番话，师行剪十分的受用，他兴奋的一拍桌子说：“对的呀，对的呀，看看看，顾老弟终于说到点子上了，所以呢，这件事儿跟老夫没有半毛钱关系，完全是那瓷瓶自己有问题呀！”

我忍不住冷笑了一下，心里说，就算你师行剪巧舌如簧，毕竟瓷瓶是从你手里打碎的，而且鉴宝现场也肯定安装了很多摄像头。

既然你在众目睽睽之下给人家弄坏了东西，这瓶子你该赔也还是要赔的。

坐在师行剪的书房里，听这老头儿说了那么多，我有点儿不耐烦了，毕竟我不是来这里听他讲故事的。

我给老顾使了个眼色，想让他转变一个话题，我也好开口问问师行剪，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大师爸扁十三的线索。

可我们这边还没等老顾想到合适的词儿转变话题呢？

突然，师行剪猛地一拍桌子，大声说：“马老弟啊，老夫已经看出你心里在想什么了？你以为老夫不小心给人家弄坏了藏品，想要编个故事赖账对吗？”

师行剪猜对了，老顾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，起码我就是这么想的。

既然师行剪自己都挑明了，他不嫌丢人，我也没必要顾虑什么了。

于是，我沉下脸，眼睛盯着桌面说：“师老啊，俗话说长走夜路的人难免会遇到鬼，换句话说就是，您老也做这一行那么久时间了，失手一两次也是情理之中么？没什么可难为情的么？”

“马老弟啊，常走夜路的人难免见鬼，这句话还真被你给说准了……”师行剪只说了半句话，却盯着我一眼不眨。

“师老，您几个意思啊？！”我诧异的问。

“别着急，既然来了，你姑且听老夫把话说完……”

接下来，师行剪继续说当天的现场情况……

当那瓷瓶被摔碎了之后，很快就有工作人员跑过来捡起那些瓷瓶的碎片，搜集在了一起。

拿到桌面上，在灯光下这么一看……

不料，所有人的表情立刻都凝固住了！

“哼哼，老夫这么形容，绝不夸张！”师行剪说到了关键处却闭上了嘴。

我和老顾异口同声的问：“怎么了？！”

师行剪喝了一口茶，这才阴恻恻的说道：“就在那瓷瓶碎片的内侧，居然有一张脸……那是一张鬼脸！”

一张鬼脸？！

师行剪说，那瓷瓶碎片的内侧有一张脸，还是一张鬼脸，这怎么可能？

都说了，梅瓶的器型特点就是口小大肚子，那小口只能插一根梅花进去，怎么可能将毛笔伸进瓶口去画画呢？

这不同于鼻烟壶的制作工艺，鼻烟壶的口虽然也很小，但是瓶子是透明玻璃的，起码能看到里面，瓷器可是不透明的，完全不可能有匠人能做到这样的事情。

听到这里，就连老顾都不怎么相信了，他似笑非笑的呵呵了两声看向了我，我的表情也变得更加的冷淡了。

本来我会以为露出这样的表情会让师行剪很生气，可是那老头子却笑了，笑的很有自信的样子。

他这又是什么意思呢？！

“哈哈哈，老夫就知道你们不会相信，不信的话，就先看看这些照片吧！”

说着，师行剪拍了一下手，很快，等在外面的门房小哥就拿出了一些照片，然后放在了桌面上。

我心里说，难怪这老头子笑得那么有自信，原来是有备而来啊！

师行剪将照片慢慢的推到我的面前，并且在照片上敲了两下。

我低头一看，那是几张十寸的高清照片，照片真的很清晰。

我有些紧张的拿起一张照片，就发现，在一块巴掌大的瓷瓶内侧，果然有一张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