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死我都不会死。”唐楚月冷声道。
海棠刚想动手，可瞥到一边站定的墨一，她咬了咬牙忍下，“你就等着吧。”
望着海棠离开的背影，唐楚月双眸一凛，她怎么就那么确定自己会死呢？
“墨一，能不能麻烦你……”
“不能。”
唐楚月脸色一僵，她都还没说什么呢，需要拒绝的这么干脆吗？
可眼下不求他还能求谁呢？
“哎，都是命。”
见宋大夫摇着头出来，唐楚月急声呼喊他，“大夫，铁牛他怎么样了？”
“王妃？”宋大夫惊讶地看向狼狈不已的唐楚月，走到她跟前，再次摇头叹息，“明明那晚已经好转了，眼看着人能吃，脸色也红润了，可不知怎么地，今天下午忽然就呕吐起来，昏睡不醒。”
“他今天吃了什么？”唐楚月急切地问道。
“我开的药，还有一些厨房熬的补汤。”和前几天一样，并无特殊。
“什么汤？”
“前几天是鸡汤，鱼汤，今天的是蘑菇汤。”都是海棠姑娘亲手熬的，没问题啊。
唐楚月眼中冷光微闪，蘑菇汤？
有些菌类属于发物，比如香菇，蘑菇等，如果疾病吃了它们很容易诱发疾病加重，出现一些其余症状。
而铁牛处于刚治好旧疾初期，身体本身就虚弱，喝了这个汤，不呕吐昏睡才怪。
海棠那么肯定她会死，那就肯定还有后招。
“不知道宋医生能不能帮我一个忙？”
宋大夫一惊，立马摆手，“王妃说笑了，在下不敢当，王妃吩咐就是。”
见识过唐楚月医好铁牛后，宋大夫对她就发生了大改观了，要不是人累的昏了过去，他早就想上门请教了。
宋大夫侧耳倾听唐楚月的话，双眸逐渐大睁，点了点头，表示理解。
等宋大夫离开后，唐楚月才微微放下心来，松口气。
没一会儿，天突然下起了雨。
本就虚弱难受的唐楚月被这雨水一淋，手心的伤口更是疼痛难忍。
“早点死少受点折磨不好吗？”撑着伞的海棠走到唐楚月跟前，对方越惨她心里就越爽。
不那么快死也挺好，让她多受点折磨。
唐楚月轻闭双眼，懒得搭理她，海棠自讨没趣，冷哼一声离开，心里暗暗祈求老天爷雨下的更大点。
夏天晚上的雨，来得急，下的又大，到半夜还伴随着轰鸣的雷电，哗啦啦不停歇。
北王府书房。
萧靖琰笔挺地站在窗边，凝望着漆黑的夜。
“王爷，丞相府有人来传话，顾小姐又咳血了。”墨五推门禀告。
萧靖琰皱紧眉头，大步向外走去，“将库房的天山雪莲带上。”
墨二：“是。”
刚走到伞下，忽然停下脚步，等闪电闪过，才问道：“唐楚月还没死？”
墨二一愣，立马回道：“是。”
萧靖琰凤眸微沉，命还挺硬。
“走吧。”
……
雨下了大半宿，天微微泛白时才渐渐停了下来。
唐楚月感觉又冷又热，她知道自己这是寒气入体发高烧了。
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，被这一折腾，更是伤上加伤。
海棠早上提着饭盒来，见唐楚月奄奄一息的样子，难掩笑意，“活该。”
只没想到她刚放下饭盒，就被宋大夫赶了出来，说不要影响铁牛休息。
呸，要死的贱命，差这一两下时间吗？
但有干妈在她不敢造次，不过她受了气，唐楚月也别想好受。
“啧啧啧，唐楚月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，哪还有一点王妃的样子？”海棠看着那被雨水泡的发白的伤口，很是嫌弃。
“整个东奇国就找不出比你更惨的王妃了。”
“我……再怎么样还是北王妃，而你，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丫鬟。”唐楚月强忍着嗓子撕裂的疼痛，大喘气地道。
“你。”海棠气愤不已，想到什么笑了起来，“等你死了就不是了，到时候就可以迎娶顾小姐了。”
顾言卿？
唐楚月抿了抿干裂的唇瓣，看来这海棠是被顾言卿收买的人。
“你还不知道吧，昨晚顾小姐咳血，王爷连夜带着天山雪莲去看她了，到现在还没回来呢。”
不过是别人的走狗，唐楚月不屑和她说话，见宋大夫兴奋地跑过来，她悬着的心才落了下去。
“醒了醒了，王妃，铁牛他真的醒了。”宋大夫差点喜极而泣。
“不可能。”海棠不敢置信。
“怎么不可能？”宋大夫厉声质问，“你怎么知道不可能？”
“我……”海棠慌张了起来，强行解释道：“铁牛病那么严重，我只是没想到他会醒。”
“是没想到他会醒，还是没想到他没死？”见海棠身后矗立的男人，恭敬上前，“王爷。”
萧靖琰微点头，目光冷漠地从唐楚月身上移开。
“铁牛醒了？”
“是的，王爷。”宋大夫回道，“铁牛是因为误食了发物才加重病情的，用了王妃说的办法，人已经醒过来了。”
唐楚月？
目光再次落到唐楚月身上，可一想到咳血的卿儿，他就恨不得将这女人抽筋剥皮。
“什么发物？”萧靖琰冷声问道。
“海棠姑娘做的蘑菇汤。”
“不，不是的王爷，我也不知道这是发物啊，更不知道铁牛吃了这个会重病。”海棠伸手想要拽萧靖琰的衣摆，被躲开后，哭了起来。
“你不知道吗？”周嬷嬷阴着脸，站在门口厉声质问。
海棠身体一颤，低头不敢说话。
“贱.人。”周嬷嬷上前就是一巴掌，“真是我养的好女儿，要不是铁牛刚和我说，我还被你蒙在鼓里呢。”
她就说昨晚怎么宋大夫忽然留下来，而且不让铁牛喝汤，而且疯狂给他灌水呢，原来是这蘑菇汤喝了会要人命。
刚铁牛和她说了，以前海棠给他喝过一次，他当时就发病了。
她怎么可能不知道？
想到自己信任的人居然要害死她孙子，周嬷嬷气的就是左右两巴掌，“狼心狗肺的东西，你对得起我吗？”
“嬷嬷，我错了，我真的错了。”海棠跪着哭饶。
可周嬷嬷显然是被寒心了，看向萧靖琰，“王爷，请把这个贱婢交给老奴处理，给王爷王妃一个交代。”
萧靖琰挥挥手，海棠被人带了下去。
“咳咳咳。”
唐楚月没忍住的咳嗽声，瞬间转移了大家的视线。
“王爷，都是老奴的错，是老奴冤枉了王妃，请王爷放过王妃，老奴自愿受罚。”见唐楚月这凄惨样，周嬷嬷心痛不已。
唐楚月抬头，向萧靖琰惨白一笑，“王爷，现在可以给我和离书了吗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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