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这种丢人的事情我永远都不可能忘记,计舟也是。
他捏着肉松盒子吱吱作响,眼泪疑似凝聚在眼眶。
我摇摇头,坐在办公椅上,硬给自己找说法:「计舟,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,我还以为,你今年不过了呢。」
在之前每一年的今天,计舟都会买一张演唱会门票,不管是谁的,不管会不会有人来唱。
我们坐在人堆里,在人声鼎沸中接吻。
我以为这就能宣誓我们的爱意。
现在想想,太幼稚了。
计舟从肉松盒子里翻找出来一张音乐剧的门票,递给我看:「迎迎,今年没歌手在这天办演唱会了,今天先听音乐剧,明年再补给你。好吗?」
好吗?
不好。
我摇摇头:「没有了就不去了,我喜欢演唱会,也只有演唱会,你要是想,你完全可以自己弹吉他给我唱首歌啊。」
「迎迎,我现在不适合弹吉他……」
「我也不适合音乐剧。」
我关上门,把他从我办公室里推出去。
说不伤心是假的,怎么会不伤心啊,十年的感情付之东流,我和他比,我更像小丑一样苟延残喘地活着。
再等等,等沈观的公司因他的野心破产,等他求着永远都不会再帮他的人。
我的下一次生命才会出现。
手机叮咚一响,沈观发来一条消息:「姜大小姐,有空吗?」
我揉乱皱在一起的眉毛,问:「怎么了吗?」
沈观说:「我买了两张电影票,但身边没多余的人来陪了,我还和人炫耀我新找了女朋友,但她也没来。你要不要来充当个演员,混个表演证呢?」
沈观父母是娱乐圈的大明星,他自己也开了个经纪公司,里面的明星偶像一大堆。
他说:「开车到了你公司门口,不想太多人注意的话,还请姜大小姐快点下楼。」
我从窗外看着一辆迈凯伦停在公司楼下,来来往往的人注意到它,都停下拍了张照片再走。
沈观这是在逼我下楼,我相信如果再等一会儿,不到半个小时计舟就会在风言风语中捕捉到他的消息。
计舟知道沈观和我的关系,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,他不屑一顾的情敌。
我打字和他说:「车停远一点,我再下去。」
他问:「是怕计舟知道吗?」
我闭眼深吸一口气:「不是,别瞎说。」
沈观:「不是就好,我在十里之外等你。」
十里之外?那不是走过去都能累死我,电影都结束了,还看什么。
我问他:「真的吗?」
但沈观没回话,我只看见他的车慢慢悠悠地开走,开到了车水马龙的人世间,直到我的目光再也追捕不到他的动向。
我对着办公桌上的镜子整理好着装,装作一副气势凌人一样走出了公司。
我来的时间短,但周围的同事都莫名其妙的怕我,起初我以为是我不好相处,经过小秘的事情之后,我感觉是计舟有意的打点了他们。
我凭着记忆走向车刚开过的地方,有人从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。
沈观声音清脆,是我很喜欢的少年音。
他笑说:「假的。」
「我就在你身边。」
曾几何时,计舟也这样和我说过,至于多久以前的事了我都忘了。
电影院里,只有我和沈观两个人在看,他包了场,保护了我们的隐私。
我问他:「找我就是为了看电影吗?不尽然吧。」
「我倒是希望,我们能一直这么安稳的过下去。」沈观说。
沈观抓了把爆米花塞自己嘴里,吃完后,问我:「计舟的项目可快要开始了,你不心急吗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