附加考题的时候,聂惊绝果然走了。
江慕宁便忽悠了过去,不过她的忽悠可不同以往。
以往她是琴棋书画全然不会的人,今日却会了一些皮毛,尤其是一首春江花月夜,她纵然是弹错了很多音,曲意却不错。
曲风是不好隐藏的东西,江慕宁便索性不藏了,反正也会掩盖在弹错的音下,被人忽略。
只有教习琴艺的先生意外的看了江慕宁一眼,“四姑娘进步很大。”
惹来整个聂家姑娘侧目。
也是聂锦华第一次正眼看江慕宁,不过也未曾当作对手。
一骑绝尘的自然还是聂锦华,她美艳卓绝的脸上不见波动,习以为常。
江慕宁拿着第六的成绩出了学堂。
学堂女子只有聂家姑娘,一共就十位,第六相较于之前来说,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。
有人欢喜有人愁。
江慕宁被人堵住了去路,抬头,一脸怒气的聂锦欣站在面前,指着她,“别得意,不就是第六么,一样还是个蠢货。”
“可不么,第六又不是什么好成绩,也就比第十好那么点。”
聂锦欣正是第十名,连十岁的聂家七姑娘都比她好。
“你......你就是故意的吧,故意想看我的笑话!”
江慕宁不愿和一个无理取闹的人争辩,抬脚便走,却不料背后被人砸,痛的她没站稳,幸亏被秋雨扶住。
“三姑娘!上次你咂了我们四姑娘的脑袋,这次又咂我们四姑娘,脑袋上的伤口还未好呢!”
小丫头气得不轻,连聂锦欣都敢怒目相对。
江慕宁回头,四下一看,脚下不远处就躺着“元凶”。
那是一颗琉璃珠子,三岁小儿拳头般大小,日光下很闪耀,此刻落在地上,有些裂缝,想必是聂锦欣经常把玩的东西。
江慕宁突然想到了什么,问聂锦欣,“你上次就是拿这个砸我脑袋的?”
聂锦欣见江慕宁不生气,反而认真的问这种问题,没好气道,“早知道就该用石头砸你,还把我的珠子砸裂了。”
聂锦欣吩咐丫头去捡琉璃珠,却不想江慕宁飞快的弯腰捡起,塞在了袖口里。
聂锦欣见状气的七窍生烟,“那是我的东西,蠢就算了,还抢我的东西,还给我!”
对付她,江慕宁压根都不用动脑子,“你若是想我拿着这东西去大夫人那告状,告你一个欺压姐妹的罪名,你就尽管来抢。”
果然,聂锦欣不敢轻举妄动了。
若是以往,她是绝不会相信面前的人有胆量去大夫人那里告状的,可上次衣裙一事过后,她不会再那样以为了。
江慕宁施施然的走了。
取出那颗琉璃珠,放在眼睛下观看。
秋雨见状问,“姑娘是喜欢这颗珠子吗?听说是二爷在外做官的时候给三姑娘带的,是个稀罕玩意,三姑娘平时喜欢的不得了。”
她以为江慕宁也喜欢。
江慕宁却摇摇头,道出疑问,“这样的珠子是怎么砸出我头上的伤口的?”
醒来时,江慕宁看过额头的伤口,伤口破裂红肿,还有脓水,并不像是这这样圆润的珠子咂的,反倒是像尖锐的东西咂的。
“都怪奴婢一时没跟着姑娘,找到姑娘的时候姑娘刚被三姑娘砸中脑袋,三姑娘手中还拿着这个珠子。”
言下之意,这副躯壳确实是被聂锦欣的琉璃珠砸的。
可江慕宁仍旧有疑问。
“我被砸的地方在哪里?”
“在花园西边的假山边。”
那是最靠近外墙的地方了,平时鲜少有人会逛到那边的假山处。
江慕宁抬脚便往那里走,“我们去看看。”
秋雨心里有疑问,跟着江慕宁走的很快。
聂家园子很大,平时打理园子的仆从都有十几个,西边这处偏,有些杂草还未修理干净。
经过一个亭子,走上一段鹅卵石小路,看见一片竹林,过了竹林,才可见假山,假山边上有流水的声音,这是引外面的水入府,流入花园的湖中,又从湖东边的假山处流出去。
聂锦颜怎么跑这么远来玩?
秋雨道,“姑娘平时也不来这里,那日怎么就跑这么远,还有三姑娘,也不知跑这么远做什么?”
自然也是得不到答案的。
江慕宁走进假山里面,发现里头竟然空间大的很,且弯弯绕绕,像个小迷宫。
“你说聂锦欣是在外面砸的我?”
秋雨跟着进去,“奴婢是在外面看到的,并未进假山里面。”
江慕宁带着疑问四下查看,里头并无可疑处,脚下连块大点的石头都没有,正要从另一头出去,却陡然看见出口处有一块石头是突出的,有一个角略微有些锐利,摸上去不觉有什么,可若撞上去就得皮开肉绽了。
聂锦颜会不会是撞在了这上面?
“秋雨,”江慕宁吩咐道,“你把你那日看到得具体情形形容一下,要具体到聂锦欣和我的位置,以及两个人的神情。”
秋雨走了一圈,确定了聂锦颜站的位置,就在出口约莫二十几步路。
江慕宁便站在那里没有动。
秋雨自己又寻摸了一阵,“三姑娘大约就站在这里。”
两个人离的不远不近,江慕宁却更确定了,这样的距离加上琉璃珠子是咂不出那样的伤口的。
“当时三姑娘就如今天一般,更得意一些,她每次欺负姑娘都是那样,”秋雨说起两个人当时的神色,“姑娘你捂着额头,似乎......似乎是有些慌乱,脸都是煞白煞白的。见有人来了,三姑娘就气哼哼的走了。”
有些慌乱?
聂锦颜是被聂锦欣欺负习惯了的,被咂一回怎么就会慌乱了?
江慕宁又重走了一回假山,这回她是用跑的,跑的略快一些就差点撞上了那块凸出的石头,位置正好在左边,她额头伤口的位置。
如果聂锦颜是在假山里看到了些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,或者听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,被人发现,她慌不择路的往外跑,那么就很有可能额头撞上那块石头。
后有人追,她顾不上查验伤口,捂着额头就往外跑,这时候聂锦欣来了,拿起琉璃珠就咂,其实她并未咂中聂锦欣的头,只是一个错位,聂锦颜又捂着额头,让聂锦欣误以为她咂中了,秋雨见到聂锦欣拿着琉璃珠,也会以为是聂锦欣动的手。
这样一来,就可以解释的通了。
只是,聂锦颜到底看到了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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