灼灼

弧疏第2章

说罢便用力将衣服从我手里拉出来，头也不回的走了。

我的指甲被他用力抽走的衣角刮断，没一会儿便开始向外渗血，疼痛让我清醒了一点。

我很想跟出去，看看他到底是去军营还是另有去处，但我的身体不允许。

我虚弱得只能在床上躺着流泪。

侍女是从小便跟着我的，心有不忍，和上门出去了。

傍晚侍女偷偷在耳边和我说庆王去了别院，别院里住了个穿粉色衣裳的女子，两人动作亲密。

我闭了闭眼，心中难堪。

裴允庆现在都不避着人了，怕是整个王府的人看我都宛如看笑话一般吧。

我郁结于心，又开始止不住咳嗽，血流了一手帕。

裴允庆回来了，见着我咳血，眼里的紧张不似作假：“灼灼，怎么了，快叫太医。”

我闻到他身上陌生香粉的味道，更是头疼欲裂。

我不想再假装什么都不知道，不想被蒙在鼓里。

我直接打断他：“王爷，昨日你和那位姑娘在花丛里说话时，我在假山后面。”

我虽未饱读诗书，但过于露骨的词我也是说不出口的。

我脑海里又不自觉出现那天的画面。

我早晨还在院子里浇花，下午时在帮他看王府的账务。

他派给我送来姜汤。

“灼灼，入秋了，卯时寒露深重，你少去些花苑，免得染上风寒，我会担心。”

又找来医师给我配上舒缓眼躁的药膏，要我日日夜敷。

他心疼地帮我揉揉睛明穴：“灼灼，王府的账务让管家自己去处理吧，你少看些，眼睛都红了，我心疼你。”

我满心欢喜，笑着点点头，但想着自己马上要成亲了，会成为这王府的女主人，这些事务总是要了解的。

庆王公务繁忙，我能帮他分摊一点便是一点了。

而且那花，虽然有下人浇水打理，但我每回看到它们，仿佛能真切看到裴允庆对我的爱，因此我更愿意亲自照料他们。

但当我在花园里遇到那个女人，她嘲讽地望着假山，我知道她是在看躲在山后边狼狈的我。

我的手因断裂的花枝划出几道伤口，她却只是手指染上些许灰尘，裴允庆就心疼地举起她的手，用我绣给他的手帕擦拭干净。

他们从芍药里中穿过，踩烂我用心浇筑的花骨朵儿，手帕也被扔在地上，落入一地的狼藉里。

花枝划破了女人的衣裳，裴允庆将人抱起。

女人笑道：“这花我不喜欢了。”

裴允庆轻吻着她的额头：“明日里就把它们都换了。”

那一地的残碎花瓣，就如我被践踏的真心。

4.

听到我的话，裴允庆像是被人点了穴，愣住了，好一会儿才出声：“灼灼，你是不是误会了，你看到的是我的表妹，若晴。”

他的语气里甚至都透露着明显的心虚，这理由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却想用来应付我。

我悲伤地望着他：“表妹需要抱着舒衷情吗？表妹需要说我只是替身吗？表妹需要在你未过门的妻子病重时丢下我去见她吗？”

我的眼泪不受控制，声音也破碎得说不出话。

裴允庆有些手足无措地想帮我擦眼泪，却没再解释。

我闭上眼，心脏仿佛都开始麻木。

裴允庆欲言又止，最终叹了口气，帮我掖了掖被角。

“灼灼，若晴是将军养女……”

后头的话他没说，但我也知道了。

我自嘲一笑，他是王爷，我只是个平民，他也未向我承诺过一生一世一双人，他有什么可和我解释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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